南风知我意

我的未来被直播了(2)

  聂明玦怒目圆睁:“金光瑶,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

  金光瑶一半身子藏在蓝曦臣身后道:“这是未来的我说的,我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。”

  蓝曦臣也劝道:“是啊大哥,未来之事现在的阿瑶怎么会知道呢?或许是有什么误会,我们耐心看下去吧。”

  “哼!”

  光幕中,夏侯筠缓缓开口:“我是在山里被邪祟追杀,然后跌落悬崖,顺着河流到了一处山谷中……当时泽芜君正跟聂明玦缠斗,我看泽芜君重伤不敌之际,就鼓起勇气上去挡了一下,可是我修为太低了,救不下师父,最后还是他老人家使出了一招绝世剑法,这才打败了聂明玦,可他自己也性命垂危了。” 

  这时,水镜伴随着夏侯筠的描述,幻化出蓝曦臣交代他遗言的情形。

  阴暗山林里,夏侯筠背着蓝曦臣,往山下跑,可他刚要走下去,就被一道雷劈了回来。

  蓝曦臣道:“我是走不出这座山的,现在也快撑不住了。把我放下,我有几句话想交代你。”

  夏侯筠道:“大哥别说话了,我一定带你找到大夫!”

  蓝曦臣却是一掌推在他背上,自己勉力飞跃到草丛中,半靠在一棵树旁。夏侯筠想上来扶他,被他用朔月止住。

  “大哥?小子,我的年纪只怕当你爷爷都绰绰有余了。”

  “啊?这,你别开玩笑了?”

  “我可没跟你开玩笑,老夫今年恰恰七十五了。”

  蓝曦臣仔细端详了他一番,却是笑了出来:“原来是个气运之子!老天爷是在这儿等着我呢,难怪你会出现!难怪,我都伤成这个样子,却迟迟断不了气?”

  “您就是据说失踪四十年的老前辈,泽芜君!”

  “正是!”

  “晚辈冒犯了”,夏侯筠有些摸不着头脑 “可前辈,什么气运之子,什么等着您?您到底是什么意思?”

  蓝曦臣并未解释,反而问:“我问你,你可愿意拜我为师?”

  夏侯筠愣住:“泽芜君,您——”

  蓝曦臣浑身血迹,他语焉不详道:“我身受重伤只怕就要……有几件事是无法亲自完成了。你小子同我也算有缘,只要你拜我为师,替我办成几件事,我可以将无数的法宝、财富、甚至毕生功力都传给你。”

  夏侯筠摆了摆手道:“前辈,我平日通读仙门史书,最最崇拜的就是您老人家!您愿意收我,我当然同意,您的吩咐,我说什么也一定全都办到,可至于那些东西修为什么的,还是您留着用吧。我资质愚钝,实在受不起受不起呀!你别闹脾气了,我们快去找大夫吧?”

  ……

  “泽芜君七十五了,竟然还如青年时一般,真是修为高深呐!”

  “可凭他的这样的修为,竟然都要和赤锋尊同归于尽,这可真是……”

  “夏侯筠连这样的诱惑都拒绝了,还真是傻子!”

  “唉,话不能这么说,这小子看起来很是真诚啊!”

  “我看是又傻又憨!不过话说修为这种自己辛辛苦苦修炼出来的东西,还能传给别人吗?”

  “我哪知道,你问泽芜君去啊!”

  “不过话说,气运之子,这家伙却是挺像话本里写的主角,跳下悬崖大难不死,还遇到了泽芜君要传修为?”

  “不过上面说泽芜君失踪了四十年,该不会是自从敛芳尊死了以后就一直奔波在外,替他找魂魄?”

  “这不是很明显了吗?啧!”

  ……

  大家有的猜测将来蓝曦臣和聂明玦的仇怨,有的心头因为所谓传功可是十分火热,尤其是几个老家伙,若真有这种功法,反正自己没几年好活了,修为临死之前传给后辈不是妙哉!

  不少人又向蓝曦臣打听,都被他和金光瑶一一应付走了。

  金光瑶有些忧心,二哥说离不开山谷是怎么回事?还失踪了四十年,看上去是为了自己复活吧?

  还有他怎么就和大哥同归于尽了呢,天幕上也没放他们二人打斗的场面?可大哥的情况,竟然还能活那么久的吗?

  画面中,蓝曦臣然后面上涌出一丝兴味来,问道: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
 “我叫夏侯筠!”

  蓝曦臣道:“我本来也已经性命垂危,一身功力随我散去也是浪费,赠给你是最好的。”

  他幽幽一叹:“你小子别浪费时间了,赶紧拜师,听我的吩咐,去完成我的心愿,否则你就是要我死了也不瞑目!”

  夏侯筠咬了咬牙,跪倒在地行礼:“师父在上,请受徒儿一拜!”

  蓝曦臣笑着看他磕了三个响头,然后道:“徒弟,起来到我面前来盘腿坐下。”

  夏侯筠依言而行,又喊了一声:“师父。”

  两人双掌交接,雄浑的修为涌入夏侯筠的丹田之中。

  夏侯筠的修为节节攀升,蓝曦臣的气息缓缓衰败。

  过了许久,蓝曦臣收回双掌,猛然吐出一口血。

  夏侯筠感受着丹田中充沛的灵力,看着眼前气息奄奄的蓝曦臣,很是无措:“师父!你——你还好吧?”

  蓝曦臣抓着他的手腕,语气严肃:“既然已经拜师,接下来我说的每一句话,你都要仔细记着。”

  夏侯筠连连点头,“师父您说!”

  蓝曦臣从袖里乾坤中,取出一个画卷、一张地图、三柱香和一枚通行玉令吩咐道:“这些东西你好好收着,决不能损坏丢失,尤其是画卷和玉令。”

  夏侯筠道:“师父你放心,就算我死了,也不容这些东西有失!”

  蓝曦臣道:“第一件事,你出去之后,马上就去句曲山中寻到仙督庙,用这三根特制的香祭拜庙中敛芳尊的石像。”

  “我记住了,师父!可是……仙督不就是你杀的吗?您原来还——?”

  蓝曦臣苦笑道:“他是我一生挚爱,可惜……可惜我明白得太晚了,才酿成大错,导致追悔一生。若是——算了……”

  夏侯筠被震住了,还不等他说什么。

  蓝曦臣又道:“第二件事,从今以后我的佩剑便传给你了,你拿着它去姑苏蓝氏,拜见蓝启仁老前辈,然后求娶一位蓝氏女为妻。”

  夏侯筠慌乱起来:“啊,这……这这这……这不行啊!师父,我已经有心上人了!”

  蓝曦臣定定看着他半晌,然后道:“也罢,那你便传我命令,同下一任家主结义,替蓝氏效力二十年。”

  夏侯筠当即表态:“师父,别说二十年,只要我不死,就一定拼尽全力保全蓝氏!”

  蓝曦臣满意地点头:“第三件事,替我杀一个人。”

  夏侯筠愣住,还是道:“您说!”

  “清河聂氏,聂怀桑!”

  夏侯筠重复了一遍:“聂怀桑?”

  “不错,你不敢吗?”

  “谨遵师命!天涯海角,必取聂怀桑的首级!”

  蓝曦臣交代完这些,似是已经力竭,他最后拿出一个黑色小口袋递到夏侯筠手里:“这里面有我的私人印章!还有很多房产地契、店铺银票,以及多年搜集来的灵药丹药、功法秘诀,足够让你建立了一个中型世家了。”

  他眼睛缓缓闭上,最后说了一句:“若是你不守承诺,就算我已经死了,也会让你付出代价,知道吗?”

  夏侯筠哭着道:“师父,你放心吧!我一定完成你的遗愿,呜呜呜……我对天发誓,如有违背你今日嘱托,让我将来身首异处、不得好死!”

  他哭完了抹了抹眼泪,正要将蓝曦臣的尸体背起来,手一碰到他的衣角,就见对方化作点点流光,彻底消散。

  ……

  “这夏侯筠可真是好运,掉个悬崖,遇到泽芜君传功力又传宝贝的!”

  天幕之下,聂明玦不明所以:“曦臣……你这!”

  聂怀桑也哭丧着一张脸:“曦臣哥,你怎么会要杀我呢?”

  蓝曦臣百思不得其解:“我也不知。”

  大家因着蓝曦臣的“遗言”议论纷纷,金光瑶却觉得这收徒之事实在仓促而草率,他心中总有种预感,二哥不会就这么容易就死了。

  “敛芳尊,事情就是这样。”

  画面转回金光瑶和夏侯筠处,金光瑶听完,忽然捂住胸口,似乎一时喘不上来气来。

  夏侯筠忙替他顺气:“敛芳尊,您没事吧?”

  金光瑶缓了好一会儿,他手一招,握紧了飞来的通行玉令,笃定道:“我不信,二哥绝不会就这样死了的,上穷碧落下黄泉,我也定然要找到他。”

  夏侯筠以为他这是受的刺激太大,不愿意相信这件事,只好叹了口气道:“敛芳尊,咱们先出去吧。”

  金光瑶行动间仍是十分困难,夏侯筠取出一个斗笠来递过去,然后半蹲在他面前道:“我来背您走。”

  金光瑶怪道:“给我斗笠做什么?” 

  夏侯筠道:“外面日头正高,我担心您沉睡太久,眼睛不适应光照。”

  金光瑶抿了抿唇,将斗笠戴上,伏在他背上道:“你这小子,还挺细心。”

  出了密室,金光瑶问:“小子,外面是什么年月了?”

  夏侯筠答道:“今日是玄正七十二年七月初八。”

  金光瑶闻言不由失神:“竟然都过去四十年了?”

  夏侯筠有些好奇地问:“敛芳尊,当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啊?据我爷爷说,您过世得猝不及防得,任谁谁也没想到!您任仙督十年来一手创下的金王盛世,一夜之间,转头成空。”

  金光瑶忙问:“金氏现在到底如何?”

  夏侯筠叹了口气:“不满您说,金氏现在幼主无知,全靠金夫人孟绮婉撑着了。”

  金光瑶有些接受不能:“绮婉?竟是绮婉,这么说金凌娶了绮婉,那金凌呢?”

  夏侯筠犹豫片刻还是道:“金凌老前辈当初和孟前辈成婚三年后,才二十一岁就英年早逝了,两人膝下无子,孟前辈便过继了一个十三岁的少年公子来,可那位公子也没活过二十五,前年留一个不足月的幼子也撒手人寰了。”

  “二十一……二十一?江晚吟和魏无羡这两个人是干什么吃的吗?连自己的亲外甥也保护不好!”

  夏侯筠道:“江澄老前辈名不正言不顺不说,加上西南那边也乱得很,他也实在鞭长莫及,顾不上金氏内部的事……至于夷陵老祖魏无羡,他跟孟前辈很不对付,当初他还强烈反对金前辈的婚事,金前辈成婚以后……他几乎就没有上金麟台了。 ”

  ……

  光幕外众人惊愕,这金光瑶是斗败了金子轩上位,他的下一任家主怎么还是金子轩的儿子呢?

  更为恐怖的一点在于,这金氏未来也太倒霉了吧!一代接一代的全是少年家主,还都活不长,最后靠一个嫁进来的的儿媳妇支撑家门。

  消化完一系列信息的江澄和魏无羡对视一眼,江澄率先开口悄声道:“他们家也太邪门了吧,回头我们找姐姐再谈一谈金氏的亲事?”

  江厌离和金子轩对视之间,亦为自己那英年早逝的儿子痛心。

  画面中,金光瑶话语中充满了愁绪。

  “那现在四大家族的家主都是谁?”

  夏侯筠解释道:“现在仙门不是四大家族了,而是十大家族。金家由孟前辈代家主事务,江氏家主还是江澄老宗主,聂氏也仍是聂怀桑,蓝氏泽芜君失踪以后,蓝老先生代理了一段时间,后来蓝氏始终寻不到泽芜君,便让蓝景仪前辈继位了。”

  金光瑶皱眉:“聂怀桑还没死呢,真是祸害遗千年!什么十大家族?可笑!仙门哪有那么多资源供出十大家族来?”

  夏侯筠解释道:“自从仙督您过世以后,仙门动荡,内斗不休,大大小小的家族出头了又被压下去,往复循环的。如今的十大家族是二十年前提出来的,虽不及当初四大家族的辉煌,但倒也是谁也奈何不了谁。”

  金光瑶长叹一口气:“这可真是——物是人非。”

  夏侯筠宽慰他说:“敛芳尊,您重新活了一回,就别想那么多了。对了,您接下来打算去哪里?”

  金光瑶道:“先下山吧,具体去哪里,让我再想一想。”

  ……

  至此,光幕画面结束,重新化作透明的水镜。

  人群中有人心中叹息:“这小子怎么不把十大家族的名单给公布一下呢?也好让我们看看,自己有没有这等机缘。”

  最受众人瞩目的金光瑶,沉吟片刻才出声道:“父亲,您是知道的,我自归家后,一直兢兢业业,绝无不敬之意。”

  金光善皮笑肉不笑道:“阿瑶,父亲自然信你的。”

  只是按蓝曦臣的年龄来看,光幕所说也不过五十四年以后的事情,以金光瑶当了十年仙督计算,甚至再醒来已经是四十年后,可以肯定他和子轩都死得很早,算算日子就是这一两年。

  以金光瑶这段时间展现的心机手段来看,这让金光善不得不防。

  金光瑶自然也深知此理,只怕金光善表面大度,其实是绝对容不下他了。

  他在金氏才站稳脚跟,这一回又该何去何从呢?

  蓝曦臣心中亦有许多疑虑,比如大哥怎么还能活那么久,自己为何会跟大哥同归于尽,又为何要让夏侯筠杀聂怀桑?难道,是因为阿瑶之死吗?自己跟阿瑶到底发生了什么,让他提到自己,便是——又爱又恨的神情?

  

  

  

  

  

  

  

  

  

  

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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